葉鞘還沒等到夢中電話的事情, 就已經等來了第二個夢。

第二個夢和第一個不同的是，他經歷的好像不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, 而是未發生的事情, 在夢中他看著未來的事情。可惜和昨天夢中不一樣，昨天夢中他看的清清楚楚，可是今天一切卻都模模糊糊的, 像是隔了一層東西，除了夢中的自己，就連對面的人身形都看不清楚，聲音更是像隔著許多層塑料袋一般，含糊聽不出聲線來。

夢中的自己正在質問對方, “你有什麽不滿，為什麽要做這些事情。”

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麽, 葉鞘哪怕聽的再認真, 也只能聽的斷斷續續的，好像是最關鍵的地方直接被人屏蔽掉了。

“你……當初……如……錢。”

葉鞘皺著眉頭。

夢中的自己像是被刺激了，雙手緊緊抓著輪椅的扶手，“滾, 你不許侮辱我家人，你自己卑劣，為了私欲卻把所有事情怪在別人身上，你怎麽不想想是你自己的問題？”

葉鞘覺得心急, 有些無語地看著夢中的自己，為什麽說話要遮遮掩掩的。

夢中的自己深吸了口氣, 像是平覆了下情緒，才接著開口道，“你自首吧。”

對面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麽，葉鞘這次絲毫沒聽見。

葉鞘想要走近，卻發現眼前一黑，猛地坐起身，他已經清醒過來，不知為何這次竟然出了一身的汗，而且有一種極其疲憊的感覺，整個人身體都有些虛，他坐在床上半天沒有動彈的力氣。

伸手揉了把臉，拿起床頭的手機這才發現上面有幾個未接來電，再看時間已經八點多了，葉鞘躺回床上，許久才拿起電話，看著夏筱的號碼，倒是沒有給夏筱回電話，而是發了條短信，只說現在正在忙，晚點再聯系。

夏筱也理解，畢竟葉鞘這樣的工作真忙起來是沒日沒夜的，而且手機靜音甚至關機都是正常的，所以只是讓葉鞘註意身體，就沒有再打擾。

葉鞘把手機放到一旁，勉強自己起身去廚房倒了杯鮮奶，這才給張楠回了個電話，張楠在那邊說道，“我都準備去你家了，是出什麽事情了嗎？”

“做了個夢，有點累。”葉鞘的聲音沙啞，“查到了嗎？”

張楠雖然有些擔心，但是聞言沒有多說甚麽，“這個號碼使用是在Z市，是屬於一個吸毒者的，不過這個人在兩年前因為吸毒過量死在家中，當時留下了一個女兒，因為不好安排還被你們局裏的人養過兩天，才送到福利院。”

葉鞘也想起來是誰了，那個死掉的吸毒者情況很特殊，在一定程度上來說也是受害者，他不是主動吸毒的，而是被人害了，害他的是公司的競爭對手，他染上毒癮後去了戒毒所幾次，卻根本戒不掉，最後妻子也和他離婚了，家中能賣的東西也都賣了，而在他死之前，他的父母因為一場事故都身亡了，肇事方陪了一大筆錢，在這筆錢到賬後，他留下遺書後就自殺了。

在根據遺書和家中的東西，葉鞘他們確定了，這個人是選擇了這樣的方式自殺的，他把孩子和那些除掉還賬和買最後毒品的賠償金都留給了前妻。

葉鞘一直印象很深刻，因為他本來有很好的學歷，美滿的家庭和光明的未來的。

這件案子張楠會知道，也是因為當時公司為了遮醜一直不願意配合調查，葉鞘請了張楠幫忙，從那家公司取得了證據，讓那個公司也陪了一大筆錢，這筆錢最終被弄成了那個孩子的教育基金，等那個孩子成年以後就能夠自由支取了。

張楠說道，“不是他的常用號碼，是他用來和毒販子聯系的號碼，用來購買毒品的。”

葉鞘皺眉說道，“我知道了。”

張楠接著說道，“再查這個號碼的時候，我還查到了一點事情，這個電話在近期使用過。”

“什麽？”葉鞘本來以為這個號碼會被人廢棄，卻沒想到近期竟然使用過。

張楠看著查到的資料說道，“說是近期也不準確，是三個月前，不過在這次聯系後，號碼就沒有再被使用過，而最後一個電話是打給M市的。”

“M市？”葉鞘微微皺眉，“你還查到別的。”

葉鞘很了解張楠，如果只是這些，張楠的口氣不會是這個樣子的。

張楠說道，“對，是M市的，而且我查到了電話聯系的人。”

葉鞘沒有吭聲，張楠說道，“是聯系你那個消失的線人妻子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張楠說道，“我們當初一直以為你那個線人是被人處理了，現在看來恐怕不是，而是另有上家。”

葉鞘沒有吭聲，張楠說道，“我已經安排人去M市看看從他妻子那邊能不能找到線索。”

說到底相比起來，葉鞘更容易心軟，在自己出事線人又失去聯系後，他就主動承擔起了照顧線人妻子和女兒的責任，雖然安排了人保護她們的安全，卻沒有真的監視或者做別的事情。

葉鞘說道，“我知道了。”

張楠猶豫了一下說道，“這個號碼，很可能是你們警局的人。”

“我猜到了。”葉鞘不是聖母更不是傻子，這些事情顯而易見，“我知道該怎麽做。”

張楠這才松了口氣說道，“那你註意安全。”

“放心。”葉鞘的眼神閃了閃，“我還要請你來當伴郎呢。”

“日子訂了？”張楠挑眉，他倒是知道葉鞘有女朋友，他們還一起吃過飯，是個看起來挺乖巧的姑娘，就是看起來粉嫩嫩的還有個虎視眈眈的哥哥。

葉鞘沈默了一下，“快了。”

張楠了然，說道，“你註意點身體，等有消息我再通知你。”

葉鞘應了下來，掛了電話後，他揉了揉眉心，沖了個澡隨便吃了點東西，這才去了警局，警局中早已開始忙碌了，他們最近接手了一個案子，剛有了新的進展，局裏的人都抓緊時間尋找證據準備逮捕嫌疑人。

朱局長來的時候直接叫了葉鞘到辦公室，“你臉色怎麽這麽差？”

看見朱局長，葉鞘不知道為什麽就想起了夢中的人，說道，“晚上沒睡好。”

朱局長說道，“別仗著年輕不把身體當回事，等年紀大了到時候想睡都睡不著了。”

葉鞘沒有吭聲，朱局長說道，“最近上面有一個區進修的名額，你去吧。”

“我不去了。”葉鞘看著朱局長說道，“我剛查到了一些線索。”

朱局長皺眉說道，“這個案子不是已經到最後階段了嗎？”

“不是這件案子。”葉鞘仿若不經意說道，“是關於我那次遇險，我查到了當時傷我的人線索。”

朱局長的手指動了一下，一臉嚴肅說道，“我安排人配合你。”

“不用了。”葉鞘說道，“朱局長，上次的消息是怎麽洩露的還不確定，所以這次我想自己來。”

朱局長眼睛瞇了一下，說道，“不安全。”

葉鞘沒有吭聲。

朱局長嘆了口氣說道，“先讓章眺跟著你，雖然不夠機靈，但是身手不錯，而且也聽你的話。”

葉鞘只覺得心中一跳，上次的線索，章眺也是知道的，他倒不是懷疑章眺，而是……會不會章眺被人套了話，自己卻還沒有意識到，又或者章眺覺得自己告訴的人是足夠信任的，這才提都沒提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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